第二百四十章:陳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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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宇問到這裏就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鄭彬看文宇的意思似乎就想走了,於是趕緊上前問道:
“怎麽?這就問完了?”
文宇笑了笑,說道:
“她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還能怎麽著?”
“那陳俊呢?就這麽算了?”鄭彬有些不甘心。
“算了幹嘛啊,我看陳俊的老婆已經起了警惕心,就幹脆什麽都不問了,你呢,也先把陳佳佳他們給撤了,然後派人暗中跟著陳俊的老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鄭彬認真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麽辦,於是點頭答應道: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鄭彬又進屋和陳俊的老婆說明了情況,裝了個樣子說一定竭盡全力去調查陳俊的案子,還留了個電話,說如果她想起了什麽有關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打他的電話。
裝模作樣的說了一番後,鄭彬就領著陳佳佳和另外一名警員走了出來。四個人沒有直接回警隊,而是在市裏找了家飯館,好好的吃了一頓,然後才各自散開。
文宇開著車朝清河酒店的方向開了一截,然後又折返了過來。剛才在問陳俊老婆的話時,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文宇之所以沒有告訴鄭彬,是因為他之前只是猜測陳俊的老婆和打電話的人有鬼,現在,陳俊老婆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她是知道對方的身份的,所以文宇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也就沒有在鄭彬面前繼續問下去了。
說到底,文宇還是對丁松不放心,丁松能放鄭彬跟自己一起來查陳俊案,就足以說明了他的老謀深算,他明知畢禹有鬼卻又不讓別人去查他,這裏面還不知道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陰謀,另外,萬一從陳俊身上查到了畢禹,說不定丁松又會出什麽幺蛾子,所以,文宇決定這個陳俊還是由自己和仇陽來查比較好一點。
文宇是算著鄭彬今天是來不及派人去跟蹤陳俊的老婆的,所以他得趁現在去把自己之前沒問完的話給問了。
車子很快又返回了陳俊的家裏,文宇沒有敲門,而是從窗戶外面觀察著裏面的動靜。文宇看見,陳俊的老婆現在正坐在客廳裏,正和什麽人打著電話,文宇試圖偷聽一點,可是卻聽不太清。
於是文宇便打算給陳俊的老婆一個措手不及,他一把推開了大門,把裏面的陳俊老婆給嚇了一跳,這女人見文宇又回來了,便馬上掛了電話,驚慌的問道: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文宇沒有回答她,而是從她手裏搶過了手機,冷冷的說道:
“密碼!”
“你,你要幹什麽?”
“我問你,手機的密碼!”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文宇嚴肅的說道: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幹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你以為你很聰明,配合他們演了一出戲,我們就不追究了?陳俊是什麽人你不知道?陳俊接觸的人是什麽人你不知道?你以為他們說演一出戲完了就真的完了?”
“你胡說些什麽啊?什麽演戲不演戲的?我不知道,你把手機還給我!”陳俊的老婆說著就要過來搶手機。
“好,你說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陳俊是我親眼看見被別人敲暈了給帶走的,你說是綁架,為什麽他們把陳俊帶走了四天之後才打電話來?我問你,他們是不是告訴你跟他們配合演出戲就完了?”
“沒有!他們就是告訴我陳俊在他們手裏,讓我準備錢!”陳俊的老婆依然堅持。
“呵呵,你倒是嘴挺嚴。準備假錢的事兒也是他們告訴你的吧,不然,為什麽他們連錢都沒見到就知道是假錢了呢?”
“我哪兒會知道,也許是他們來人看過了,可是你們卻沒有能力抓住而已呢?”
“是嗎?那我再問你,你明知道用假錢會害死陳俊,你為什麽一點兒都不猶豫?”
“那,那不是我想你們肯定能一下子就抓住他們,把我丈夫給救出來嗎?誰知道你們會這麽不中用,把我丈夫給害死了?”
文宇大聲笑道:
“哈哈,不錯啊,準備得挺充分啊!可是為什麽我之前問你話時,你會這麽害怕他們呢?是不是你也擔心他們會真得假戲真做?”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以為現在還活著的陳俊,已經被他們真的給殺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不過過兩天你發現陳俊還沒聯系你的時候,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
“有病!”陳俊的老婆忍無可忍,罵了一聲。
“呵呵,我是不是有病,你自己心裏清楚。我還要告誡你一聲,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了,就馬上打我的電話,記住,不是打剛才鄭隊長給你的電話,而是打我的,因為我懷疑,他們殺害了陳俊之後,就會馬上找到你和陳俊的母親的。”說著,陳俊在蒙著一層薄灰的茶幾上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轉身就走了。
在森林公園的鬼屋隧道裏,陳俊一個人住了兩天,雖然魚哥給他準備了好吃好喝的,可是整天的不見天日,陳俊也憋得夠慌。在他被帶上山來的第三天,陳俊終於忍不住了,他打通了魚哥的電話,迫切的問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問魚哥什麽時候才能安排他出國,沒想到魚哥卻說讓他等一等,說他馬上就到,等見面了再說。
果然,在等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魚哥和他的保鏢楠哥出現在了隧道裏,楠哥提著幾大盒山珍海味,又拿出來兩瓶好酒,三個人隨便找了塊木板擺開了,就大吃大喝了起來。
吃到了一半,魚哥突然說道:
“俊子啊,我這兩天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看啊,如果我們偽造一起綁架案,我派人打電話給你家人,說把你綁給綁了。然後你和你的家人通個氣兒,讓她配合我們演一出戲,到時候我就假裝把你撕票。你人一死,那條子還找你幹嘛?結束以後,我再給你偽造一個身份,有必要的話,你再去做個整容手術,那個時候,就算你站在條子的鼻子底下,也不會有人把你怎麽樣的!”
第二天一早,鄭彬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剛剛派人跟上了陳俊的老婆就有了好消息,發現她去了市郊的一處別墅小區。
文宇聽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卻沒想到剛出門,就碰到了從南山市回來的姚薇,姚薇看著急沖沖的文宇,問道:
“這麽急,幹嘛去啊?”
“還能幹嘛?辦案唄!”姚薇的出現算是給了文宇一個驚喜,他有些猶豫了,姚薇顯然是奔著他的門口來的,自己就這樣拋下她,好像有些不妥,於是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跟我說啊?”
“事兒倒是有件事兒,但是沒你看上去的那麽急,你要是很趕時間,那就下回再說吧!”
文宇一聽,姚薇既然有事兒,那自己更不能就這麽走了啊,於是說道:
“嗨,我趕什麽時間,我又不是警察。幾天沒見了,我請你吃早飯,有什麽事兒咱們邊吃邊說!”
姚薇自然是欣然答應,於是便和文宇一起下了樓,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裏吃起了早餐。
文宇和姚薇各自端了一疊早餐落座之後,文宇又站了起來,沖著姚薇說道: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姚薇一楞,然後就看見文宇一路跑著出了酒店的門。過了一會兒,文宇才提著兩杯咖啡過來,坐在姚薇身邊笑道:
“呵呵,說了我請你的,沒想到還是在你的酒店吃了免費的自助早餐,這杯咖啡就算我請了你吧!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在這兒吃了幾頓早餐了,別的都還好,就這個熱飲不咋樣,我看你頭一條要改進的地方,就是把熱飲改良一下,喝起來都不怎麽熱了。”
姚薇也笑道:
“看不出來,你對我的事業還挺關心的嘛!這杯咖啡,我領了!”
“對了,你剛才說有事兒,什麽事兒啊,現在可以說了吧!”文宇大口嚼著嘴裏的食物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別的事兒,就是,就是我爸這回也來中北了,他,他吵吵著要和你見一面!”姚薇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臉卻紅得跟猴兒屁股一樣。
“咳…咳…”文宇被姚薇得話給噎了一下,不住得咳嗽,然後說道,“你,你爸,要見我?”
姚薇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手裏的叉子不住的玩弄著碟子裏的食物,說道:
“嗯,你看,是不是哪天有時間,陪我去和他吃頓飯?”
文宇看起來有些為難,可是他也覺得不能就這麽拒絕了姚薇,於是問道:
“那,姚老總要在中北待幾天啊?”
“嗯,他這次來,是專程來見你的,所以,不見到你我估計他是不會回去的!”姚薇的臉更紅了。
“這樣啊!那你等我安排一下時間,這幾天也真是不湊巧,這邊的案子有些著急,雖然我有時間能吃頓飯,可是這樣著急忙慌的去和你爸吃飯好像不太好,是吧,再等等吧,等我把時間安排充裕了,再好好的請姚老總吃頓飯!”
文宇的解釋在姚薇聽來怎麽聽怎麽像是借口,於是姚薇說道:
“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的,我勸勸他,他也就會回去的!”
文宇看了看姚薇的神情,知道她有些傷心了,於是趕緊說道:
“姚薇,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不願意就這樣草率的去見你父親,這第一印象還是很重要的,要是我就這樣邋遢的去陪他吃飯,那以後還會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姚薇聽見文宇說起了以後,便馬上高興了起來,說道:
“就是吃一頓飯,你想哪兒去了,再說了,我爸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以貌取人的市井之徒,他看人可準了!”
“呵呵,是是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這兩天我真是沒有時間,這不,鄭彬那兒可能出了人命案,我和你吃了早飯之後就得馬上趕過去。”
姚薇一楞,馬上催促道:
“你怎麽不早說呀,人命關天,你趕緊去吧,我爸那兒我會去說的。”
於是文宇往嘴裏裝了幾大口食物,然後拿起咖啡就出了門。
市郊區的路雖然有點兒遠,可好在現在已經過了早高峰,路上的車不多,而且今天文宇的運氣似乎很好,幾乎是一路綠燈,所以在文宇趕到時,鄭彬也沒有多羅嗦什麽。
文宇下車問了才知道,鄭彬他們也是剛到不久,他雖然已經得到了陳俊老婆的消息,可是刑警隊的日常工作還需要他來主持,所以一個早會一開,幾個任務一安排,就到了這個時間點了。
“怎麽樣?人呢?”文宇看見鄭彬時,他和另外一名警員似乎是坐在車裏蹲守似的,於是他鉆進了車內問道。
“人應該還在裏面,我的人看見他進了屋子後就一直守在這裏,沒見她出來過。”鄭彬回答道。
這個別墅小區名義上說是別墅,但其實就是簡單的小二層樓的連片小區,除了車庫能勉強夠得上別墅的標準之外,沒有花園沒有草坪,就連綠植帶都稀少得可憐。文宇坐在鄭彬得車內,打量了一下整個小區,心裏想到:這個地方倒也的確符合陳俊這種人的審美需求。
“看來,這裏應該就是陳俊真正的家了!”文宇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嗯,應該是,聽說陳俊老婆在來之前是換過衣服的,而且還從她那個棚戶區裏淘換了一點兒新鮮蔬菜給帶了過來。”
“呵呵,看來還挺會過小日子的嘛!對了,姚薇回來了!”文宇不經意的說了這麽一句。
鄭彬笑道:
“是嗎,看來,以後我的工資就不需要再分你一半了吧!”
“你放心,你借我的錢我一筆一筆的都記在那兒呢,不會少了你的!那個,姚薇這次回來,還把她爸給帶過來了!”文宇依舊像是不經意的說著。
鄭彬聽明白了,文宇這是有事兒想問自己,於是轉過頭問道:
“然後呢?”
“她說他想見我!”文宇望著車窗外,表情看起來仍然是不以為然。
鄭彬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幾天之前,南山市明陽大道旁邊的一家關門多天了的迪廳門口,突然擺滿了花籃和豎幅,那些幅條上寫的無非都是一些恭賀開門大吉的祝語,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門口進進出出著,雖然不熱鬧,但也預示著這家“AX夜總會”即將開門營業了。
夜總會裏面有一個小閣樓,裏面有著一男一女正在收拾打扮著。
“哥,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麽有錢啊,又是開路虎又是買店的!”女的一邊打掃著衛生一邊朝男人問道。
“都說了多少次了,以後不能叫哥,我是何貴,叫我貴老板!還有,這家店不是我買的,是我租的,記住了嗎?”男人對女人時常掉線的記憶力實在有些無奈。
“哥,不是,貴老板,哎呀,這貴老板叫得難聽死了,以前我在這裏就總是貴老板貴老板的叫的,那個死鬼還老是摸我占我便宜,能不能換種叫法兒啊?”女人似乎對貴老板這個稱呼十分反感似的。
男人看了看被自己擺放的整潔有序的辦公室,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那就直接叫老板吧,把貴字去掉!”
“老板?”女人試著叫了叫,然後笑道,“行,叫老板聽著不那麽惡心。那,老板,你幹嘛非得租這個地方啊,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你要不喜歡你大可以回去中北啊,我又沒拿槍逼著你來。這個地方的客流是現成的,那些提貨放貨的人也都熟悉了,我幹嘛非得另外還找個地方啊。再說了,我的積蓄都花在這裏面了,我總得往回撈點兒不是?”男人的口氣有點生硬,總是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
“我不過就是順嘴問問嘛!”女人委屈的嘟囔著。
“對了,”男人問道,“讓你約的人約到了嗎?”
“約到了,不過他們還是很謹慎,說是這些天警察查的嚴,暫時還沒有走貨的打算,另外,你要和他們見面的話,得你自己和他們聯系,另外再約地方。”女人高興的說道。
“這就叫約到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讓我自己再約,那還不如之前就由我親自出面呢!”
“哥,你能不能別老是跟我這麽說話啊,我也是想幫你嘛!”女人對男人的口氣很不滿,於是撒起了嬌。
“小燕,你好不容易從這裏脫開了身,幹嘛還要回來跟我趟這趟渾水呢?你看看現在,其實你過來真的幫不了我多少忙,反而還礙手礙腳的,我看,你還是去中北吧,我那邊兒還有點兒關系,可以幫你找份工作,你就安安心心的工作,然後再找個人把自己給嫁了,多好!”男人耐心的勸道。
“嘿嘿,你別想轟我走,我就嫁你了,你要不娶,我就不嫁了!”女人突然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就下半輩子都聽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說話吧!”男人實在受不了女人怎麽勸都不聽的性格,馬上又恢覆了之前的態度。
兩人把閣樓上的辦公室收拾妥當之後,便下了樓,樓下的裝潢還是之前的樣子,這位“貴老板”沒有打算重新翻修過,整個夜總會除了換了塊招牌和打掃了一下辦公室外,其他的一切都保持了原樣,就連之前在這裏工作過的工作人員,“貴老板”都給重新招了回來。
“老板,你看看,我們從裏到外都仔仔細細的重新打掃了一遍,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咱們今天晚上就可以進客人了!”一名曾經在這裏幹過吧臺服務員的人笑嘻嘻的說道。
“嗯,那咱們今天晚上就正式開門迎客吧!”貴老板吩咐道。
“好嘞!”服務員雀躍一聲,便打算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貴老板突然又叫住了服務員,說道,“你再幫我放出話去,就說咱們這裏照常供貨!”
服務員一楞,警惕的看了看貴老板,然後試探著問道:
“老板,你說的貨是?”
“嗨貨!”貴老板鄭重的說道。
“老板,您還真打算把這裏給重新張羅起來啊?”服務員有些不敢相信。
“對,不僅要張羅,我還要讓它越做越大!”貴老板看起來野心十足。
服務員顯然是深谙其道,笑了笑,然後說道: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老板要把我們幾個重新招募過來呢,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既然老板信得過我,那我就再多羅嗦幾句,咱們前任老板把這塊兒經營得刁鉆了,什麽藥啊冰啊,在這一帶都不怎麽走俏,咱們這兒主營的可是粉兒,據我所知,粉兒這個東西可不好弄,現在南山市的條子查得緊,敢問貴老板哪兒來的貨呢?”
“哪兒來的貨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把話給我放出去,貨,我照常供應,方式和時間都和你們之前的一樣!”貴老板非常自信的說道。
“呵呵,好嘞,既然老板吩咐了,那我們打工的就只能按照吩咐去辦了。”服務員領了命令,轉身就要進屋了,卻在進屋的時候看了小燕一眼,他打趣道:“燕兒,你可真是撞了狗屎運了哈,沒想到當初陪了一晚上,現在就要成我老板娘了啊!”
“滾滾滾,沒個正經兒的!”小燕看起來和服務員很熟,也就對他的話沒有生起氣來。
“哥!”小燕走到貴老板的身後叫了聲。
“嗯?”
“你真的決定入這個行了嗎?”小燕看起來有些擔心貴老板。
“嗯!”
“你還記得當初你勸我戒毒時跟我說的話嗎?你說,這一行就是十八層地獄,只要一只腳沾上了,那以後就只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了!”
“你記得就好,也不枉我為你操了那麽多的心!”
“哥,我不是說我,我是在說你,我好不容易拔出來了,你現在又進了這行,我,我有些擔心你!”
“小燕,你只要記住你以後堅決不能再碰毒品了就好,我的事兒,你操不了心!”
“哥,這個艾雪真的就那麽值得你冒這個險嗎?”
“值得!對了,小燕…”
“什麽?”
“以後叫我貴老板!”貴老板望著越來越暗的天邊說道。
“來了!”坐在警車裏的文宇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車上的三個人下意識的把身體往下壓了壓。
只見一個穿著富貴但是很搭配很土的女人和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婦人從文宇和鄭彬所監視的別墅區裏面走了出來,女人雖然帶了個大蛤蟆鏡,但是文宇也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就是陳俊的老婆李香秀。
“看來後面那個就是陳俊的老娘了!”鄭彬指著女人身後的老婦人說道。
“她倆這是要幹嘛去呢?”文宇有些好奇。
“管他呢,跟著看看再說!”
女人和老婦人走到了別墅區旁邊的幹道上,文宇看見女人一直擺弄著手機,看那樣子,似乎是在等車。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一臺網約車停在了兩人的面前,鄭彬馬上發動了汽車引擎,悄悄的跟了上去。
鄭彬一行人跟著李香秀一直跟到了市郊的一個農村裏,從網約車離開了主幹道一直到停在一戶農家門口,文宇也沒見網約車中途停過,於是他對鄭彬說道:
“看來她們倆這是要馬上返回去,你把車往前開點兒,等她們從裏面出來後,我們再過來跟上!”
鄭彬點頭同意,於是開著車擦著網約車的邊就開了過去,鄭彬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把車給倒了,然後就盯著那戶農家看著,沒想到兩個女人進屋沒到幾分鐘就馬上出來了,於是鄭彬趕緊又把車開了過來。
當車子再次經過那戶農家門口時,文宇發現老婦人的手中多了一個黑皮本子,於是文宇便暗中把本子的樣子給記了下來。
“現在呢?繼續往前開嗎?”鄭彬問道。
“往前開!”文宇說道,“我估計她們就是來取點兒東西,這會兒肯定是回別墅區的,咱們在路上慢點兒開,等著她們超我們的車。”
沒想到鄭彬開了沒多久,那輛網約車真的就超過了他們,於是鄭彬趕緊跟了上去。三個人大概跟到快要到達別墅小區的時候,突然鄭彬的電話響了起來,鄭彬一邊開著車一邊接通了電話。
“哪裏?好,我馬上到!”鄭彬聽著電話叫道。
文宇看見鄭彬接通了電話沒一會兒馬上就緊張的大叫了起來,於是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怎麽了?”文宇等鄭彬掛了電話之後緊張的問道。
“命案,北陽區,我得過去看看!”鄭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文宇看著鄭彬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暗自在心裏叫了句“太好了!”於是說道:
“老鄭,李香秀這兒就交給我吧,你們倆先過去看看,再說了,你那邊兒不是還有馮唐嗎?你過去看看了解一下情況了,能交給他的就交給他吧!”
鄭彬想了想,然後說道:
“也只好這樣了,不過,我這車可要開走,要不,我先送你去取車吧,我估計你這兒可能要盯個一宿,你先去做做準備,完了我讓陳佳佳過來配合你。”
“陳佳佳啊,好吧!”文宇對陳佳佳過來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之後,鄭彬便搶先網約車一步把文宇送到了別墅小區的門口,文宇上了路虎車之後便開回了清河酒店,他得去把情況和姚薇說明說明一下,免得她又有了誤會。
可是沒想到剛進酒店,就看見了姚薇正陪著一位頭發雪白的老人坐在大廳裏喝著咖啡,文宇想都沒想就知道這位老者肯定就是姚薇的父親——姚氏天兆集團的老總姚天兆了。
大概姚薇根本沒有想到文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所以,對於文宇的突然到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文宇自己是更加的不知所措,雖然今天出門之前已經好好的洗漱打扮過,可是跟著鄭彬折騰了一天,渾身上下又是汗味兒又是煙味兒的。
盡管不情願,可是文宇還是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
“您好,想必您就是姚薇的父親姚老總吧!”文宇恭恭敬敬的彎著腰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姚薇看著文宇的樣子一個勁兒的想笑,可是這時她也得站出來給互相介紹一下,於是她忍住了笑意,說道:
“爸,他就是文宇!”
姚薇介紹的時候,姚天兆的手已經和文宇握上了,聽完了姚薇的介紹後,姚天兆說了句“嗯,不錯。”然後就重新坐了下來。
文宇看得出來,這是姚老總對自己不太滿意,於是為難的看向了姚薇,姚薇趕緊解釋道:
“爸,他現在正在破案呢,而且停說還是個大案!”
“呵呵,大案談不上,不過我過來就是想和姚薇說一下的,這兩天我都在刑警隊幫忙,剛才,鄭彬手上又接了命案,所以陪您吃飯的時間可能要往後拖一拖了!”文宇像是在對著姚薇說話,又像是在姚天兆面前做解釋似的。
“嗯,吃飯我看就不必了,你有案子要破,你就忙你的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姚天兆笑了笑,說道。
文宇還想試著挽留,褲兜裏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文宇道了聲歉,然後接通了電話。電話是陳佳佳打來的,鄭彬告訴她文宇離開了別墅小區,所以她在問文宇在什麽地方,她好過來和他匯合。
文宇想都沒想就把自己在清河酒店告訴了陳佳佳,然後著急的掛斷了電話,要求姚天兆再多住幾天,說過幾天自己一得了空,一定陪著姚老總在中北市好好的玩兒兩天。
文宇一邊做著挽留,姚薇也在一旁幫著說話,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後,陳佳佳就趕了過來。陳佳佳到達之後,看見文宇正在和姚薇坐在一起,於是她趕緊走了過去,給姚薇問了個好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文宇的身旁,挽著他的手說道:
“師父,我還以為你在忙什麽呢,原來是在和姚姐說話啊!”
文宇被陳佳佳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慌忙的推開了陳佳佳的手,說道:
“你先去車上等一會兒,我這邊說完了就過來。”
可是陳佳佳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姚薇說道:
“對不起啊,姚姐,我和師父還有案子要辦,你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話快點兒說,我們有點兒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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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就問完了?”
文宇笑了笑,說道:
“她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還能怎麽著?”
“那陳俊呢?就這麽算了?”鄭彬有些不甘心。
“算了幹嘛啊,我看陳俊的老婆已經起了警惕心,就幹脆什麽都不問了,你呢,也先把陳佳佳他們給撤了,然後派人暗中跟著陳俊的老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鄭彬認真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麽辦,於是點頭答應道: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鄭彬又進屋和陳俊的老婆說明了情況,裝了個樣子說一定竭盡全力去調查陳俊的案子,還留了個電話,說如果她想起了什麽有關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打他的電話。
裝模作樣的說了一番後,鄭彬就領著陳佳佳和另外一名警員走了出來。四個人沒有直接回警隊,而是在市裏找了家飯館,好好的吃了一頓,然後才各自散開。
文宇開著車朝清河酒店的方向開了一截,然後又折返了過來。剛才在問陳俊老婆的話時,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文宇之所以沒有告訴鄭彬,是因為他之前只是猜測陳俊的老婆和打電話的人有鬼,現在,陳俊老婆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她是知道對方的身份的,所以文宇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也就沒有在鄭彬面前繼續問下去了。
說到底,文宇還是對丁松不放心,丁松能放鄭彬跟自己一起來查陳俊案,就足以說明了他的老謀深算,他明知畢禹有鬼卻又不讓別人去查他,這裏面還不知道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陰謀,另外,萬一從陳俊身上查到了畢禹,說不定丁松又會出什麽幺蛾子,所以,文宇決定這個陳俊還是由自己和仇陽來查比較好一點。
文宇是算著鄭彬今天是來不及派人去跟蹤陳俊的老婆的,所以他得趁現在去把自己之前沒問完的話給問了。
車子很快又返回了陳俊的家裏,文宇沒有敲門,而是從窗戶外面觀察著裏面的動靜。文宇看見,陳俊的老婆現在正坐在客廳裏,正和什麽人打著電話,文宇試圖偷聽一點,可是卻聽不太清。
於是文宇便打算給陳俊的老婆一個措手不及,他一把推開了大門,把裏面的陳俊老婆給嚇了一跳,這女人見文宇又回來了,便馬上掛了電話,驚慌的問道: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文宇沒有回答她,而是從她手裏搶過了手機,冷冷的說道:
“密碼!”
“你,你要幹什麽?”
“我問你,手機的密碼!”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文宇嚴肅的說道: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幹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你以為你很聰明,配合他們演了一出戲,我們就不追究了?陳俊是什麽人你不知道?陳俊接觸的人是什麽人你不知道?你以為他們說演一出戲完了就真的完了?”
“你胡說些什麽啊?什麽演戲不演戲的?我不知道,你把手機還給我!”陳俊的老婆說著就要過來搶手機。
“好,你說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陳俊是我親眼看見被別人敲暈了給帶走的,你說是綁架,為什麽他們把陳俊帶走了四天之後才打電話來?我問你,他們是不是告訴你跟他們配合演出戲就完了?”
“沒有!他們就是告訴我陳俊在他們手裏,讓我準備錢!”陳俊的老婆依然堅持。
“呵呵,你倒是嘴挺嚴。準備假錢的事兒也是他們告訴你的吧,不然,為什麽他們連錢都沒見到就知道是假錢了呢?”
“我哪兒會知道,也許是他們來人看過了,可是你們卻沒有能力抓住而已呢?”
“是嗎?那我再問你,你明知道用假錢會害死陳俊,你為什麽一點兒都不猶豫?”
“那,那不是我想你們肯定能一下子就抓住他們,把我丈夫給救出來嗎?誰知道你們會這麽不中用,把我丈夫給害死了?”
文宇大聲笑道:
“哈哈,不錯啊,準備得挺充分啊!可是為什麽我之前問你話時,你會這麽害怕他們呢?是不是你也擔心他們會真得假戲真做?”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以為現在還活著的陳俊,已經被他們真的給殺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不過過兩天你發現陳俊還沒聯系你的時候,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
“有病!”陳俊的老婆忍無可忍,罵了一聲。
“呵呵,我是不是有病,你自己心裏清楚。我還要告誡你一聲,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了,就馬上打我的電話,記住,不是打剛才鄭隊長給你的電話,而是打我的,因為我懷疑,他們殺害了陳俊之後,就會馬上找到你和陳俊的母親的。”說著,陳俊在蒙著一層薄灰的茶幾上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轉身就走了。
在森林公園的鬼屋隧道裏,陳俊一個人住了兩天,雖然魚哥給他準備了好吃好喝的,可是整天的不見天日,陳俊也憋得夠慌。在他被帶上山來的第三天,陳俊終於忍不住了,他打通了魚哥的電話,迫切的問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問魚哥什麽時候才能安排他出國,沒想到魚哥卻說讓他等一等,說他馬上就到,等見面了再說。
果然,在等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魚哥和他的保鏢楠哥出現在了隧道裏,楠哥提著幾大盒山珍海味,又拿出來兩瓶好酒,三個人隨便找了塊木板擺開了,就大吃大喝了起來。
吃到了一半,魚哥突然說道:
“俊子啊,我這兩天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看啊,如果我們偽造一起綁架案,我派人打電話給你家人,說把你綁給綁了。然後你和你的家人通個氣兒,讓她配合我們演一出戲,到時候我就假裝把你撕票。你人一死,那條子還找你幹嘛?結束以後,我再給你偽造一個身份,有必要的話,你再去做個整容手術,那個時候,就算你站在條子的鼻子底下,也不會有人把你怎麽樣的!”
第二天一早,鄭彬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剛剛派人跟上了陳俊的老婆就有了好消息,發現她去了市郊的一處別墅小區。
文宇聽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卻沒想到剛出門,就碰到了從南山市回來的姚薇,姚薇看著急沖沖的文宇,問道:
“這麽急,幹嘛去啊?”
“還能幹嘛?辦案唄!”姚薇的出現算是給了文宇一個驚喜,他有些猶豫了,姚薇顯然是奔著他的門口來的,自己就這樣拋下她,好像有些不妥,於是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跟我說啊?”
“事兒倒是有件事兒,但是沒你看上去的那麽急,你要是很趕時間,那就下回再說吧!”
文宇一聽,姚薇既然有事兒,那自己更不能就這麽走了啊,於是說道:
“嗨,我趕什麽時間,我又不是警察。幾天沒見了,我請你吃早飯,有什麽事兒咱們邊吃邊說!”
姚薇自然是欣然答應,於是便和文宇一起下了樓,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裏吃起了早餐。
文宇和姚薇各自端了一疊早餐落座之後,文宇又站了起來,沖著姚薇說道: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姚薇一楞,然後就看見文宇一路跑著出了酒店的門。過了一會兒,文宇才提著兩杯咖啡過來,坐在姚薇身邊笑道:
“呵呵,說了我請你的,沒想到還是在你的酒店吃了免費的自助早餐,這杯咖啡就算我請了你吧!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在這兒吃了幾頓早餐了,別的都還好,就這個熱飲不咋樣,我看你頭一條要改進的地方,就是把熱飲改良一下,喝起來都不怎麽熱了。”
姚薇也笑道:
“看不出來,你對我的事業還挺關心的嘛!這杯咖啡,我領了!”
“對了,你剛才說有事兒,什麽事兒啊,現在可以說了吧!”文宇大口嚼著嘴裏的食物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別的事兒,就是,就是我爸這回也來中北了,他,他吵吵著要和你見一面!”姚薇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臉卻紅得跟猴兒屁股一樣。
“咳…咳…”文宇被姚薇得話給噎了一下,不住得咳嗽,然後說道,“你,你爸,要見我?”
姚薇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手裏的叉子不住的玩弄著碟子裏的食物,說道:
“嗯,你看,是不是哪天有時間,陪我去和他吃頓飯?”
文宇看起來有些為難,可是他也覺得不能就這麽拒絕了姚薇,於是問道:
“那,姚老總要在中北待幾天啊?”
“嗯,他這次來,是專程來見你的,所以,不見到你我估計他是不會回去的!”姚薇的臉更紅了。
“這樣啊!那你等我安排一下時間,這幾天也真是不湊巧,這邊的案子有些著急,雖然我有時間能吃頓飯,可是這樣著急忙慌的去和你爸吃飯好像不太好,是吧,再等等吧,等我把時間安排充裕了,再好好的請姚老總吃頓飯!”
文宇的解釋在姚薇聽來怎麽聽怎麽像是借口,於是姚薇說道:
“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的,我勸勸他,他也就會回去的!”
文宇看了看姚薇的神情,知道她有些傷心了,於是趕緊說道:
“姚薇,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不願意就這樣草率的去見你父親,這第一印象還是很重要的,要是我就這樣邋遢的去陪他吃飯,那以後還會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姚薇聽見文宇說起了以後,便馬上高興了起來,說道:
“就是吃一頓飯,你想哪兒去了,再說了,我爸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以貌取人的市井之徒,他看人可準了!”
“呵呵,是是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這兩天我真是沒有時間,這不,鄭彬那兒可能出了人命案,我和你吃了早飯之後就得馬上趕過去。”
姚薇一楞,馬上催促道:
“你怎麽不早說呀,人命關天,你趕緊去吧,我爸那兒我會去說的。”
於是文宇往嘴裏裝了幾大口食物,然後拿起咖啡就出了門。
市郊區的路雖然有點兒遠,可好在現在已經過了早高峰,路上的車不多,而且今天文宇的運氣似乎很好,幾乎是一路綠燈,所以在文宇趕到時,鄭彬也沒有多羅嗦什麽。
文宇下車問了才知道,鄭彬他們也是剛到不久,他雖然已經得到了陳俊老婆的消息,可是刑警隊的日常工作還需要他來主持,所以一個早會一開,幾個任務一安排,就到了這個時間點了。
“怎麽樣?人呢?”文宇看見鄭彬時,他和另外一名警員似乎是坐在車裏蹲守似的,於是他鉆進了車內問道。
“人應該還在裏面,我的人看見他進了屋子後就一直守在這裏,沒見她出來過。”鄭彬回答道。
這個別墅小區名義上說是別墅,但其實就是簡單的小二層樓的連片小區,除了車庫能勉強夠得上別墅的標準之外,沒有花園沒有草坪,就連綠植帶都稀少得可憐。文宇坐在鄭彬得車內,打量了一下整個小區,心裏想到:這個地方倒也的確符合陳俊這種人的審美需求。
“看來,這裏應該就是陳俊真正的家了!”文宇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嗯,應該是,聽說陳俊老婆在來之前是換過衣服的,而且還從她那個棚戶區裏淘換了一點兒新鮮蔬菜給帶了過來。”
“呵呵,看來還挺會過小日子的嘛!對了,姚薇回來了!”文宇不經意的說了這麽一句。
鄭彬笑道:
“是嗎,看來,以後我的工資就不需要再分你一半了吧!”
“你放心,你借我的錢我一筆一筆的都記在那兒呢,不會少了你的!那個,姚薇這次回來,還把她爸給帶過來了!”文宇依舊像是不經意的說著。
鄭彬聽明白了,文宇這是有事兒想問自己,於是轉過頭問道:
“然後呢?”
“她說他想見我!”文宇望著車窗外,表情看起來仍然是不以為然。
鄭彬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幾天之前,南山市明陽大道旁邊的一家關門多天了的迪廳門口,突然擺滿了花籃和豎幅,那些幅條上寫的無非都是一些恭賀開門大吉的祝語,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門口進進出出著,雖然不熱鬧,但也預示著這家“AX夜總會”即將開門營業了。
夜總會裏面有一個小閣樓,裏面有著一男一女正在收拾打扮著。
“哥,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麽有錢啊,又是開路虎又是買店的!”女的一邊打掃著衛生一邊朝男人問道。
“都說了多少次了,以後不能叫哥,我是何貴,叫我貴老板!還有,這家店不是我買的,是我租的,記住了嗎?”男人對女人時常掉線的記憶力實在有些無奈。
“哥,不是,貴老板,哎呀,這貴老板叫得難聽死了,以前我在這裏就總是貴老板貴老板的叫的,那個死鬼還老是摸我占我便宜,能不能換種叫法兒啊?”女人似乎對貴老板這個稱呼十分反感似的。
男人看了看被自己擺放的整潔有序的辦公室,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那就直接叫老板吧,把貴字去掉!”
“老板?”女人試著叫了叫,然後笑道,“行,叫老板聽著不那麽惡心。那,老板,你幹嘛非得租這個地方啊,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你要不喜歡你大可以回去中北啊,我又沒拿槍逼著你來。這個地方的客流是現成的,那些提貨放貨的人也都熟悉了,我幹嘛非得另外還找個地方啊。再說了,我的積蓄都花在這裏面了,我總得往回撈點兒不是?”男人的口氣有點生硬,總是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
“我不過就是順嘴問問嘛!”女人委屈的嘟囔著。
“對了,”男人問道,“讓你約的人約到了嗎?”
“約到了,不過他們還是很謹慎,說是這些天警察查的嚴,暫時還沒有走貨的打算,另外,你要和他們見面的話,得你自己和他們聯系,另外再約地方。”女人高興的說道。
“這就叫約到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讓我自己再約,那還不如之前就由我親自出面呢!”
“哥,你能不能別老是跟我這麽說話啊,我也是想幫你嘛!”女人對男人的口氣很不滿,於是撒起了嬌。
“小燕,你好不容易從這裏脫開了身,幹嘛還要回來跟我趟這趟渾水呢?你看看現在,其實你過來真的幫不了我多少忙,反而還礙手礙腳的,我看,你還是去中北吧,我那邊兒還有點兒關系,可以幫你找份工作,你就安安心心的工作,然後再找個人把自己給嫁了,多好!”男人耐心的勸道。
“嘿嘿,你別想轟我走,我就嫁你了,你要不娶,我就不嫁了!”女人突然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就下半輩子都聽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說話吧!”男人實在受不了女人怎麽勸都不聽的性格,馬上又恢覆了之前的態度。
兩人把閣樓上的辦公室收拾妥當之後,便下了樓,樓下的裝潢還是之前的樣子,這位“貴老板”沒有打算重新翻修過,整個夜總會除了換了塊招牌和打掃了一下辦公室外,其他的一切都保持了原樣,就連之前在這裏工作過的工作人員,“貴老板”都給重新招了回來。
“老板,你看看,我們從裏到外都仔仔細細的重新打掃了一遍,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咱們今天晚上就可以進客人了!”一名曾經在這裏幹過吧臺服務員的人笑嘻嘻的說道。
“嗯,那咱們今天晚上就正式開門迎客吧!”貴老板吩咐道。
“好嘞!”服務員雀躍一聲,便打算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貴老板突然又叫住了服務員,說道,“你再幫我放出話去,就說咱們這裏照常供貨!”
服務員一楞,警惕的看了看貴老板,然後試探著問道:
“老板,你說的貨是?”
“嗨貨!”貴老板鄭重的說道。
“老板,您還真打算把這裏給重新張羅起來啊?”服務員有些不敢相信。
“對,不僅要張羅,我還要讓它越做越大!”貴老板看起來野心十足。
服務員顯然是深谙其道,笑了笑,然後說道: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老板要把我們幾個重新招募過來呢,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既然老板信得過我,那我就再多羅嗦幾句,咱們前任老板把這塊兒經營得刁鉆了,什麽藥啊冰啊,在這一帶都不怎麽走俏,咱們這兒主營的可是粉兒,據我所知,粉兒這個東西可不好弄,現在南山市的條子查得緊,敢問貴老板哪兒來的貨呢?”
“哪兒來的貨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把話給我放出去,貨,我照常供應,方式和時間都和你們之前的一樣!”貴老板非常自信的說道。
“呵呵,好嘞,既然老板吩咐了,那我們打工的就只能按照吩咐去辦了。”服務員領了命令,轉身就要進屋了,卻在進屋的時候看了小燕一眼,他打趣道:“燕兒,你可真是撞了狗屎運了哈,沒想到當初陪了一晚上,現在就要成我老板娘了啊!”
“滾滾滾,沒個正經兒的!”小燕看起來和服務員很熟,也就對他的話沒有生起氣來。
“哥!”小燕走到貴老板的身後叫了聲。
“嗯?”
“你真的決定入這個行了嗎?”小燕看起來有些擔心貴老板。
“嗯!”
“你還記得當初你勸我戒毒時跟我說的話嗎?你說,這一行就是十八層地獄,只要一只腳沾上了,那以後就只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了!”
“你記得就好,也不枉我為你操了那麽多的心!”
“哥,我不是說我,我是在說你,我好不容易拔出來了,你現在又進了這行,我,我有些擔心你!”
“小燕,你只要記住你以後堅決不能再碰毒品了就好,我的事兒,你操不了心!”
“哥,這個艾雪真的就那麽值得你冒這個險嗎?”
“值得!對了,小燕…”
“什麽?”
“以後叫我貴老板!”貴老板望著越來越暗的天邊說道。
“來了!”坐在警車裏的文宇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車上的三個人下意識的把身體往下壓了壓。
只見一個穿著富貴但是很搭配很土的女人和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婦人從文宇和鄭彬所監視的別墅區裏面走了出來,女人雖然帶了個大蛤蟆鏡,但是文宇也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就是陳俊的老婆李香秀。
“看來後面那個就是陳俊的老娘了!”鄭彬指著女人身後的老婦人說道。
“她倆這是要幹嘛去呢?”文宇有些好奇。
“管他呢,跟著看看再說!”
女人和老婦人走到了別墅區旁邊的幹道上,文宇看見女人一直擺弄著手機,看那樣子,似乎是在等車。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一臺網約車停在了兩人的面前,鄭彬馬上發動了汽車引擎,悄悄的跟了上去。
鄭彬一行人跟著李香秀一直跟到了市郊的一個農村裏,從網約車離開了主幹道一直到停在一戶農家門口,文宇也沒見網約車中途停過,於是他對鄭彬說道:
“看來她們倆這是要馬上返回去,你把車往前開點兒,等她們從裏面出來後,我們再過來跟上!”
鄭彬點頭同意,於是開著車擦著網約車的邊就開了過去,鄭彬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把車給倒了,然後就盯著那戶農家看著,沒想到兩個女人進屋沒到幾分鐘就馬上出來了,於是鄭彬趕緊又把車開了過來。
當車子再次經過那戶農家門口時,文宇發現老婦人的手中多了一個黑皮本子,於是文宇便暗中把本子的樣子給記了下來。
“現在呢?繼續往前開嗎?”鄭彬問道。
“往前開!”文宇說道,“我估計她們就是來取點兒東西,這會兒肯定是回別墅區的,咱們在路上慢點兒開,等著她們超我們的車。”
沒想到鄭彬開了沒多久,那輛網約車真的就超過了他們,於是鄭彬趕緊跟了上去。三個人大概跟到快要到達別墅小區的時候,突然鄭彬的電話響了起來,鄭彬一邊開著車一邊接通了電話。
“哪裏?好,我馬上到!”鄭彬聽著電話叫道。
文宇看見鄭彬接通了電話沒一會兒馬上就緊張的大叫了起來,於是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怎麽了?”文宇等鄭彬掛了電話之後緊張的問道。
“命案,北陽區,我得過去看看!”鄭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文宇看著鄭彬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暗自在心裏叫了句“太好了!”於是說道:
“老鄭,李香秀這兒就交給我吧,你們倆先過去看看,再說了,你那邊兒不是還有馮唐嗎?你過去看看了解一下情況了,能交給他的就交給他吧!”
鄭彬想了想,然後說道:
“也只好這樣了,不過,我這車可要開走,要不,我先送你去取車吧,我估計你這兒可能要盯個一宿,你先去做做準備,完了我讓陳佳佳過來配合你。”
“陳佳佳啊,好吧!”文宇對陳佳佳過來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之後,鄭彬便搶先網約車一步把文宇送到了別墅小區的門口,文宇上了路虎車之後便開回了清河酒店,他得去把情況和姚薇說明說明一下,免得她又有了誤會。
可是沒想到剛進酒店,就看見了姚薇正陪著一位頭發雪白的老人坐在大廳裏喝著咖啡,文宇想都沒想就知道這位老者肯定就是姚薇的父親——姚氏天兆集團的老總姚天兆了。
大概姚薇根本沒有想到文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所以,對於文宇的突然到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文宇自己是更加的不知所措,雖然今天出門之前已經好好的洗漱打扮過,可是跟著鄭彬折騰了一天,渾身上下又是汗味兒又是煙味兒的。
盡管不情願,可是文宇還是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
“您好,想必您就是姚薇的父親姚老總吧!”文宇恭恭敬敬的彎著腰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姚薇看著文宇的樣子一個勁兒的想笑,可是這時她也得站出來給互相介紹一下,於是她忍住了笑意,說道:
“爸,他就是文宇!”
姚薇介紹的時候,姚天兆的手已經和文宇握上了,聽完了姚薇的介紹後,姚天兆說了句“嗯,不錯。”然後就重新坐了下來。
文宇看得出來,這是姚老總對自己不太滿意,於是為難的看向了姚薇,姚薇趕緊解釋道:
“爸,他現在正在破案呢,而且停說還是個大案!”
“呵呵,大案談不上,不過我過來就是想和姚薇說一下的,這兩天我都在刑警隊幫忙,剛才,鄭彬手上又接了命案,所以陪您吃飯的時間可能要往後拖一拖了!”文宇像是在對著姚薇說話,又像是在姚天兆面前做解釋似的。
“嗯,吃飯我看就不必了,你有案子要破,你就忙你的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姚天兆笑了笑,說道。
文宇還想試著挽留,褲兜裏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文宇道了聲歉,然後接通了電話。電話是陳佳佳打來的,鄭彬告訴她文宇離開了別墅小區,所以她在問文宇在什麽地方,她好過來和他匯合。
文宇想都沒想就把自己在清河酒店告訴了陳佳佳,然後著急的掛斷了電話,要求姚天兆再多住幾天,說過幾天自己一得了空,一定陪著姚老總在中北市好好的玩兒兩天。
文宇一邊做著挽留,姚薇也在一旁幫著說話,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後,陳佳佳就趕了過來。陳佳佳到達之後,看見文宇正在和姚薇坐在一起,於是她趕緊走了過去,給姚薇問了個好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文宇的身旁,挽著他的手說道:
“師父,我還以為你在忙什麽呢,原來是在和姚姐說話啊!”
文宇被陳佳佳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慌忙的推開了陳佳佳的手,說道:
“你先去車上等一會兒,我這邊說完了就過來。”
可是陳佳佳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姚薇說道:
“對不起啊,姚姐,我和師父還有案子要辦,你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話快點兒說,我們有點兒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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